“接到群众举报，跟你这打听个人。”
杨曦对何四这种坑蒙拐骗偷的混子向来没什么好脸，直接问问题。
何四个子不高，一米七的身材，一百二十多斤，笑起来满脸都是皱褶，闻言笑道：“没问题啊，两位警察同志里面请，我亲戚刚从南方给我带了一批好茶叶，我给两位沏上，咱们边喝边聊。”
“我们哪有那闲工夫？”
张海扯了扯裤腰带，跟杨曦交换了一个眼神，秒懂的嚷嚷起来，“来来来，配合一下警察工作，都别打球了，男的过来，女的待着别动。”
此地聚集的混混中，男性占了一大半，但还是有十几名女性，岁数都不大，也就是前世所说的精神小妹，唯一不同的是，她们没有太过于夸张的发型和穿特别奇怪的衣服。
很快二十几名混混就凑了过来。
张海伸出右臂道：“都学我这个样子，把右小臂露出来。”
“哦！”
“知道了...”
混混们倒是很配合。
“杨队，到底是啥事啊？”
趁着张海检查混混纹身的时候，何四拿了两瓶冰镇饮料过来。
“我们有规章制度，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，这是两瓶饮料的钱。”
杨曦将钱给了何四，目光扫向一众混混，在扎堆的女孩中，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，对方似有察觉，赶忙把脑袋低了下去。
“大海，怎么样？”
杨曦走过去问道。
“不在这里。”张海摇摇头。
杨曦将之前手绘的纹身递给何四道：“我们在找胳膊上有这个纹身的男人，年龄十七、八岁。”
“哟，蛇缠剑啊。”
“见过？”
何四笑道：“杨队长，不瞒你说，现在道上混的小年轻，胳膊上最多的就三种纹身，一种是忠，一种是义，还有一种就是蛇缠剑，整个江州有这种纹身的不会少于千人，当然，我们这没有哈。”
“你懂的还不少，要是遇到这样的人来你们台球厅，记得给我打电话。”
杨曦见在何四这弄不到线索，便招呼张海准备离开。
临走前，他朝人群里眼神躲闪的女生招手，“过来，说你呢王小燕。”
“干嘛啦。”
王小燕暗骂一声晦气，低着脑袋，踢着石子往前走，将一大片灰尘踢到了杨曦的警鞋上。
杨曦瞅着她，“又袭警？”
王小燕瞪大眼睛，“哎，哎，你不能冤枉我啊！我又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问你个事，认不认识福子？”
王小燕凝眉道：“谁啊？”
“一个聋哑孩子，就是曾伟手底下年纪最大的那个。”
“哦，你是说黑皮猴啊。”
王小燕点点头道：“当然认识啊，但没跟他说过话，你也知道，聋哑人说话不是很方便。”
“你跟谁贫呢？”张海敲了她脑袋一下。
“哎哟。”王小燕捂着脑袋，恶狠狠瞪了张海一眼。
“福子死了你知道吗？”
“啊？”
王小燕说到底是个孩子，顿时大吃一惊，“怎么会啊？他，他不是被福利院接走了么？前几天我还见到他在市场作活呢。”
杨曦眸子一亮，“几天前？”
“让我想想，呃呃...四天，不，三天前！对，三天前，我记得很清楚，那天傍晚我还看见他来着。”
王小燕十分笃定的说道，“这家伙刀片使的不错，割了好几个口袋。”
“后来呢？”
“后来，后来他跟一男的走了，我也回家吃饭了呗。”
“男的，长什么样？你见到他了吗？这男的身高，体重，穿什么衣服？”
张海把笔和本子掏了出来，进行记录。
“我只看到侧脸，他有点鹰钩鼻，脸上都是痘坑，衣服就是很普通的格子短袖，裤子是深红色的短裤。”
王小燕很认真的回答道。
“你观察的挺仔细啊。”杨曦笑道。
“那是当然了，干我们这行，最重要就是观察，看对方把钱包放在哪个兜……”王小燕洋洋得意，话说到一半，察觉到不对，赶紧把嘴给捂上了，“呃，我开玩笑的。”
“上次关了你五天，再有下次就是半个月，挺好的一个小姑娘干点什么不好，非得小偷小摸。”
杨曦将大半瓶饮料递给王小燕，“念在你爆料有功的份上，请你喝饮料。”
“就半瓶啊，真小气。”
王小燕嘴上这么说，小手很老实的接过去，捧着饮料瓶吸溜起来。
“我们还有事，先走了，以后少在这晃悠。”
杨曦摆摆手。
“知道了，我以后多去市场和商场晃悠。”王小燕弯起眼睛笑道。
“信不信我抽你？”
张海把手一抬，王小燕大叫一声，缩着脑袋跑远了。
张海闷闷道：“这帮孩子，真拿他们没办法，家长也不说管一管。”
杨曦远远看着跟同伴炫耀饮料的王小燕，叹道：“他们大多都是单亲家庭，要么就是原生家庭不好的，自幼缺乏管教。”
“你不也一样？你爸妈离婚那么早，你不仅没去混，还当了警察，说白了，这只是客观理由！不能成为借口！”
杨曦笑着拍了拍张海肩膀，“走，别发牢骚了。”
回到派出所，杨曦第一时间把搜集到的情报打电话跟魏明亮说了一遍。
电话那边的魏明亮道：“杨队，你确实厉害啊，我们这前脚刚查到嫌疑人，你这后脚就来情报了。你听好啊，这人名叫‘陈光’，因为打架和猥亵妇女被判过，跟曾伟关系特别好，他早曾伟几年出狱，出狱后一直在南方做买卖。具体干什么，我们目前不知道。我猜测，他应该是听说了曾伟被毙，专程从南方回来报仇的。总之，最近你们都要小心点，此人手段凶残，非常危险。”
“行，我知道了，多谢魏队。”
挂断通讯。
杨曦将陈光的事跟所里执勤民警说了一下，让他们留意。
张海伸了个懒腰，“我巴不得他赶紧出现，到时候又是一份功劳。”
“你小子立功立上瘾了。”李虎经过时拍了他一下，笑骂道：“小心点吧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，真要在暗处抽冷子给你一下，你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。”
“那是那是，我这不是过过嘴瘾么，呵呵...”张海嘿嘿一笑，“老杨，这事你得跟星瑶说一声，让她也提防着点。”
“嗯，我这就给她打电话。”杨曦点点头。
